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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浪狗專刊 -《流浪狗之歌》

2. 嘉貝麗的繪本世界

2. 嘉貝麗的繪本世界/ 流浪狗專刊
傅伯寧 (文字工作者)
嘉貝麗出生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的市郊。她父親愛拉小提琴,母親愛彈鋼琴,全家住在一座以美麗聞名的森林裡,這樣的環境孕育了她的藝術氣質。嘉貝麗長大後,離開森林的家,到布魯塞爾市內的美術學校念書,畢業後,寂寂無名了大半輩子,在五十四歲那年出版了繪本處女作「流浪狗之歌」,竟一炮而紅,使她成為國際級的繪本作家,從此不停推出新作品,其中「熊叔叔阿尼」系列共達二十集,幾乎占她作品總數的一半。二○○○年夏天,嘉貝麗健康惡化,三番兩次住院,最後一次住院期間,她在病床上完成「熊叔叔阿尼」系列的完結篇後,在九月二十四日去世,享年七十二歲。

嘉貝麗的繪本作品,從圖畫到文字,都由她一手包辦。她從小愛讀英國繪本「彼得兔」,讀者不難從「熊叔叔阿尼」系列中的角色造型,嗅出「彼得兔」的影子;嘉貝麗念美術學校的時候,每天練習素描石膏像,厭煩之餘,見到東方的水墨畫,不禁讚嘆於,它只用寥寥幾筆的線條,就能表現出全體的神韻;如今,讀者面對嘉貝麗的畫作,常感到它「深入淺出」,那些以單色鉛筆或淡色水彩畫成的線條是如此的流暢簡單,而角色的心理轉折和景象的外貌特徵,盡在其中。

嘉貝麗不曾結婚,也沒有兒女,但是她很懂得如何跟小孩交談,小孩都很喜歡她,她姐姐的四個小孩,以及她朋友的小孩,都常去她家小住,和她一起生活遊戲;這些經驗,對她構思情節、撰寫對話,非常有幫助。舉例來說,「熊叔叔阿尼」系列裡的「雨天的野餐」,就是她和她姪女的親身經驗。

縱觀嘉貝麗的繪本,她的故事大綱包括,在家中感受不到溫暖的少女離家出走、孤獨的老人和孤獨的小孩在森林中相遇、一對老夫婦在寂靜的屋內相依為命、一名埃及少年嚮往他從未見過的金字塔、一名少年想拯救一個在劇情中遇到危險的木偶、音樂比賽失利的青年在窗旁拉小提琴給陌生的少年聽、一隻被遺棄的狗遇見一名關心牠的少年……這些主題,不外就是「孤獨」、「追尋」與「作伴」。

然而,相對於其他作品中的「孤獨者最後必得依靠」,嘉貝麗以本名「莫妮卡.瑪丁」發表的作品「蛋」,罕見的呈現了「恐懼」與「毀滅」;「蛋」描述人類發現一枚巨蛋,在巨蛋四周建蓋樓房,巨鳥飛來孵蛋,人類逃走,幼鳥從蛋中孵出後,立即被人類殺死,人類正在慶幸得手,許

多巨鳥飛來,在地面上留下更多的巨蛋。已故日本卡通之父手塚治虫,非常喜歡「蛋」這個故事,他認為嘉貝麗向來強調以「母性愛」克服逆境,但是無盡的包容和等待,形成巨大的壓抑,終於在「蛋」這個預言人類命運般的異色故事裡爆炸開來,他很希望將它改拍成卡通。

手塚治虫的願望沒有實現,因為嘉貝麗認為,靜態的書本最能引發讀者的想像力,她拒絕任何人將她的作品改拍成動畫,她也常批評改編自她的故事的廣播劇:「聲音根本不對。」當商人跟她接洽,希望將她筆下的角色,做成造型商品販售時,她也嚴辭拒絕,理由是,那樣會增加世間父母的經濟負擔。事實上,嘉貝麗和許多名利雙收的藝術家完全不同,她拒絕在電子媒體曝光,以批判的眼光,看這個過度消費的社會。她認為她想說的話,全在她的作品裡,想了解她,直接讀她的作品就可以了,或許就是因為這份堅持,讀者閱讀她的作品時,的確感受到她的靈魂。

2020-06-01